臥室風(fēng)水十大禁忌!你中槍了沒?
93 2025-07-03
明朝萬歷年間,歙縣有一個員外叫崔鵬程,家產(chǎn)萬貫,富甲一方,生平不做一件善事,卻偏偏篤信風(fēng)水之說。
時常不惜重金,把一些有名望的風(fēng)水大師請到家里,請他們講解堪輿相地之術(shù)。
時間一長,他自己也學(xué)了個七七八八,一塊地是好是歹,是吉是兇,也能看得八九不離十。
在他眼里,只要找到一塊絕佳的風(fēng)水寶地,把先人往里面一埋,即便自己不行善,也可得上天福報;子孫不讀書,也能登科及第一般。
多年來,他走遍了歙縣,乃至徽州一府之地,怎奈吉壤難尋,竟無一塊地能入得了他的法眼。
這天,適逢清明,崔員外與人一道郊外踏青,信步行去,走到一個所在,細(xì)觀此處形勢:后有山巒疊嶂,前有溪水蜿蜒,左右險峰拱衛(wèi),中間卻是一片十來畝大的平地。
駐足良久,不由又驚又喜,激動地對同行說道:“沒想到尋訪多年,卻不知風(fēng)水寶地遠(yuǎn)在天邊,近在眼前,這正是‘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(fèi)工夫’啊!”
與他同行的也是一個風(fēng)水大師,聞言趕忙恭維道:“恭喜員外,賀喜員外!此地大吉,若將先人葬在此處,子孫當(dāng)富貴數(shù)百年。快快買了,斷不可錯失良機(jī),即便多費(fèi)些銀子也物超所值。”
“話雖如此,但還不知是何人產(chǎn)業(yè),肯賣不肯賣?”崔鵬程口里這樣回答,心里卻盤算著無論如何要弄到手。
又四處走走看看,越看越有精神,越看越中意,直到天色漸晚,方才依依不舍地踏上歸程。
次早,用過早飯便出了門,迫不及待地到地方上打聽那塊地是誰家的,剛巧遇著一老頭,那老頭兒姓王,人稱王大郎,兩人卻是認(rèn)識的,見了崔鵬程,忙一拱手行禮問道:“員外在此看地,不知看中了那一塊?”
“就是前面的這塊平地,不知是誰家的?”見遇著的是熟人,崔鵬程也暗自高興,心說這是開了個好頭,忙把看中的地指給老頭看。
王大郎看了一眼便說道:“那塊地啊,是前村朱漁翁的。”聽說是捕魚人家的產(chǎn)業(yè),心中又是一喜,尋思道:“看來此地不難得手。”
便對王大郎說道:“此事還得勞煩老兄作個中間人,問清主人家要多少銀子,此事若辦成了,必有重謝!”
王大郎道:“既是員外所托之事,我豈有不盡力之理?員外請回吧!待我討了實信,明日再到府上復(fù)命。”
員外道:“有勞了!那我明天哪也不去,只在家里靜候佳音!”語畢,互相拱手而別。
到了第二天,王大郎果然上門拜訪,帶來的卻是一個壞消息:朱漁翁聲稱那塊地是祖遺財產(chǎn),堅決不賣,王大郎好說歹說,始終就是不肯松口。
員外聞言不置可否,冷哼一聲說道:“諸般說辭,不過是想賣高價而已!多給他加些銀子便是了。”
王大郎擺擺手說道:“不瞞員外,我已經(jīng)給到了三百兩銀子的天價,這可比正常價格多出了幾倍。”
聽到這里,崔鵬程不由得心頭一緊,眉頭已經(jīng)皺成一堆,暗道:“難道要錯過這么好的一塊地嗎?”
王大郎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,自顧自繼續(xù)說道:“我勸那朱漁翁,說他又沒有兒子,何不抓住機(jī)遇,得個高價以作養(yǎng)老之費(fèi)。誰知那宋漁翁卻說:‘我只有一個女兒,將來許了人家,自己沒什么陪嫁的,那塊地要留著當(dāng)做嫁妝,即便是許下千金,也斷然不賣。’”
王大郎說完,崔鵬程如同當(dāng)頭潑下一盆涼水,沉吟半晌,靈光一閃,心中又活絡(luò)起來,暗道:“那塊地是我的心頭肉,怎么割舍得下?宋家既然要把它當(dāng)成女兒的嫁妝,那就讓我兒子娶她女兒為妻。無論如何,先把地弄到手,其他的之后再作打算不遲!”
算計已定,便問道:“他女兒多大了?”
“十七八歲了,模樣倒也生得周正。”
“妙極!我大兒子也十八歲,如果與他結(jié)為親家,他愿意么?”
王大郎哈哈一笑道:“員外既然肯自降身份,他一個普通漁家,有什么不愿意的?”
“老兄作中人沒成,就再勞煩做一次媒人,若能促成此事,還是那句話,必有重謝!”
王大郎道:“這倒是一步好棋!若事情順利,員外人地兩得。只是漁家女一步登天做了員外的媳婦兒,太造化那女子了。”
商議已定,兩人又閑聊了幾句,崔鵬程有求于人,一改往日吝嗇的作派,殷勤挽留王大郎吃過了點心,方才再三叮囑送他出門而去。
王大郎從崔家出來,一刻也不肯延誤,急急忙忙來到朱漁翁家,笑嘻嘻地說道:“恭喜朱兄,喜事臨門!崔員外托我來做媒,他長子與令愛年貌相當(dāng),愿與你結(jié)為親家,這可是天大的喜事!”
朱漁翁是個老實人,聞言忙推辭道:“使不得,使不得!他是富家,我是漁戶,地位懸殊如天淵之別,門不當(dāng)戶不對,如何敢高攀?況且,我只有一個女兒,將來要招一個女婿給我二人養(yǎng)老送終的,富家之子,豈肯入贅?雖承崔員外一番好意,我卻實在消受不起。”
王大郎勸道:“朱兄過慮了!實話告訴你吧!此事是他求你,不是你求他,他既然愿與你聯(lián)姻,就決不會嫌你身份低微。至于養(yǎng)老之事,包在我身上,事先給他講明,令愛嫁過去后,把你老兩口接去同住便是了!”
這番說辭把朱魚翁說得有些心動起來,一眾鄰里聽說了此事,也都走來攛掇,有的叫“朱阿哥”,有的叫“朱阿叔”,紛紛說道:“這門親事,千萬不可錯過。你女兒一進(jìn)他家門,立馬便成了富家娘子,吃香的喝辣的,一世不用愁,難道偏要嫁一個窮苦人家,一輩子粗衣淡飯的才好?”
眾人你一言,我一句,說得朱漁翁老兩口兒喜上眉梢,當(dāng)下拿定主意,托一個村學(xué)先生寫了女兒的年庚八字交給王大郎,請他去回崔員外的話。
王大郎收好藏在袖中,起身告辭道:“改日再來喝喜酒。”出門徑直來到崔家,送上庚貼。
崔鵬程拿出銀子謝了王大郎,當(dāng)即擇了定親吉日,派人送了聘禮過去,說定本年九月迎娶,朱家夫婦無不言聽計從。
此事一個圖的是地,一個圖的是女兒嫁個好人家,兩家歡喜。只是那準(zhǔn)新郎崔玉林卻不樂意了,難免對著崔鵬程叫起屈來。
不無埋怨地說道:“父親大人,憑我家的門望,豈無富家千金相配?為何要孩兒認(rèn)漁翁為岳丈、與漁家女子為夫妻?這門親事,體面全無,難免要惹人笑話!”
員外不以為然地說道:“你懂什么?要笑就由得人笑唄!那塊風(fēng)水寶地卻是實實在在落入了我的手中。再說了,你以為我真的要你娶他女兒么?這叫做‘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’,只要地一弄到手,我們是大戶人家,三妻四妾乃是常事,你要她,便與她做做夫妻;你不要他,便把她丟在一邊罷了。這一著妙計,管教他貼了地,又貼一個人,你還有什么不滿的?”
崔玉林聽了父親的話,懸著的心方才放下,可憐新娘子,還沒過門便已經(jīng)被嫌棄了。
話分兩頭,且不說這父子倆在這里百般算計,卻說那朱家夫婦只道女兒許了個好人家,十二分的快活,怕折了親家的面子,粗布衣服也不好再拿給女兒穿,不吝錢財買了些細(xì)絹,給她做了幾件上好的衣服。
嫁妝雖然沒有,仍千方百計置辦了些隨身物件給她帶去,員外家下聘給的銀子本來就不多,一并拿來用了,又將自己多年苦掙攢下的蓄積都賠在了里頭。
到了迎娶時候,又要做給別人看,難免備酒宴客,請來樂隊吹吹打打,破費(fèi)無算,弄得自家一干二凈,方才打發(fā)得女兒出了門。
彼時崔家因為那十畝地尚未到手,諸事也不敢太過應(yīng)付,只得一一還他禮數(shù),好在新人雖是大腳,身段面貌也還過得去,那崔玉林見了,也不算十分抵觸,新婚之際夫妻二人感情尚還湊合。
三朝之后,派人接了朱家夫婦來同住,前堂設(shè)筵招呼親家翁,后堂備酒接待親家母,此時兩相照面,女婿避無可避,勉為其難叫了丈人、丈母,朝夕相處,假意殷勤。
朱家老兩口本是老實巴交的人,哪知道親家心里的小算盤,受此禮遇,歡喜無限,只恨自己無以為報,唯有依言將十畝好地雙手奉上。
崔員外得償所愿,大喜過望,忙找來工匠筑起墳來,將他父親的棺木入土。
遷葬之后,大事已定,對朱家夫婦的態(tài)度自然大不如前,朱漁翁自我安慰,只道親家事多人忙,一時不周,且等他閑下來定會與往日一樣。
誰知此后一天不如一 天,偶爾遇到卻似不認(rèn)識一般,仰著頭不理不睬,起初每餐四樣菜肴,有酒有肉,如今是粗茶淡飯,葷腥不見一點。
就連新娘子本是與婆婆同吃的,如今也被叫來與父母同吃,奴婢仆從等都是見風(fēng)使舵之輩,見主子如此怠慢,也都不拿正眼瞧他們一家,要湯沒湯,要水沒水,甚至在背后做鬼臉,說一些挖苦人的閑話。
朱家老兩口氣得半死,悔不當(dāng)初,暗地里互相埋怨,忍氣吞聲住了一年,適逢崔家次子崔玉樹討媳婦,女方姓聶,也是本地富家,進(jìn)門時嫁妝豐厚,四櫥八箱擺了滿滿的一堂。
崔員外夫婦自然是諂媚逢迎,說不出的肉麻惡心,喝喜酒的親戚朋友也紛紛道賀,嘖嘖稱贊崔玉樹有福,討了個有嫁妝的娘子。
崔玉林原本就看不上妻子的,如今見弟媳滿頭珠翠,衣裙華麗,再看自己妻子,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衫,頭上戴的更是一件也沒有。
相形見絀,又氣又羞,竟把妻子視為眼中釘、肉中刺,丈人丈母自不必說,越加看不上了。
崔家連日擺酒宴請賓客,唯獨(dú)不請朱家夫婦,合家熱鬧,連丫鬟仆從都跟著歡喜。只是這二老冷冷清清,無茶無飯,縮在一間屋里相對無言。
思來想去,朱漁翁氣憤不過,心說眼不見心不煩,索性走出門去,到一個朋友家里消消悶氣,一直到了晚上方才回來,卻見妻子與女兒淚如雨下,忙問二人緣由。
其妻埋怨道:“只因你耍性子走了出去,女兒又被女婿埋怨,說你這樣寒酸丑態(tài),還要在人前現(xiàn)眼,分明是故意折他臉面,兩下爭論,竟要動手打人,你說氣不氣人?”
朱漁翁聞聽此言,不由勃然大怒道:“我半生無拘無束,今日反倒要受這孽畜拘管!在此住了一年,分明與坐牢無異!罷了!罷了!老話說得好:‘金窩銀窩,不如自家的草窩。’老漢我寧可餓死在家中,也不要再吃這碗折辱人的飯了!”
言畢,老兩口相對而哭,一夜未眠,次日天蒙蒙亮,起身將鋪蓋卷好,收拾了自己的舊衣服疊在箱子里,叫了一條小船,搬下物件,走出堂前。
原本打算無論如何,自家不能丟了禮數(shù),好歹與親家親母告?zhèn)€別,誰知人家都回話說沒有工夫,有事改日再說,女婿也不來相送,只有女兒牽衣大哭。
朱漁翁無奈地對女兒說道:“都怪爹爹一時誤聽人言,害你受苦,如今我也顧不得你了!”
一家三口含淚而別。
見他們走了,崔家上下無不歡喜,說道:“兩個老厭物去了,省得端茶送飯。”朱氏聽了耳中,只得默默掉淚,好不苦楚。
隔了一日,崔玉林又討起小妾來,是一個皂隸人家的女兒,生得有五六分顏色,妖妖嬈嬈,如風(fēng)擺荷花一般。
崔玉林如獲至寶,寵愛有加,夜夜與小妾同房共宿,至于朱氏,連面也不見了。可憐朱氏舉目無親,丈夫嫌棄不說,還要受公婆作踐。
只有弟媳聶氏還肯叫她一聲“嫂嫂”,時不時走來和她說說話。
一日,幾人一同到婆婆房去,那新討來的小妾隨后也來了,見了眾人,個個都叫了個遍,唯獨(dú)不搭理朱氏。
在那個年代,妻妾尊卑有別,朱氏見她如此怠慢,忍不住發(fā)話說道:“我是你什么人,不值得你叫我一聲?就算是受丈夫?qū)檺郏惨獣缘梅执笮。 ?/p>
那小妾尚未開口,只聽婆婆冷笑一聲說道:“分什么大小?你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出身,她雖晚你過門,卻也不見得比你低微。不過話說回來,你那雙腳,倒是大了她許多!”
丫鬟奴婢聽了主母這番冷嘲熱諷,俱都忍不住笑成一團(tuán),羞得朱氏滿面通紅,含怒回到房間,思量不如尋一條死路落個一了百了,只是放不下父母,猶豫不決,倒是弟媳聶氏看不過眼,走來好言勸解了一番,方才忍下這口氣,暫時打消了輕生的念頭。
再說朱漁翁夫婦回到自己家里,鄰里都來探望,問起他們怎么會回來,老兩口害怕丟丑,不好說實話,只是含糊其辭應(yīng)付,正是“啞巴吃黃連,有苦說不出。”
可憐家里除了幾間破舊茅屋,柴米俱無,原本有一條漁船,為了嫁女兒也賣掉了,如今就算想重操舊業(yè),撈幾條魚兒變錢也不可能,又氣又苦,老兩口漸漸害起病來,睡倒在床上,吃碗熱湯水也無人使喚,更別說請醫(yī)吃藥了?
不多幾日,朱漁翁一命嗚呼,妻子病痛中見丈夫去世,心口一痛一急,跟著兩腳一挺,也趕著和老伴一同奔赴黃泉了!
鄰里見他家一點動靜也沒有,走進(jìn)一看,夫婦俱死在床上,只得來到崔家,把噩耗報與他女兒、女婿,崔家父子聞信,只裝著不知情,又吩咐家人瞞著媳婦。
鄉(xiāng)鄰回去等了一天,不見崔家一個人來,無可奈何,只得去對王大郎說道:“當(dāng)初崔家媒人是你做的,如今丈人、丈母死了,怎么不派人來盛殮?”
王大郎聞言,也有些氣憤,對眾人說道:“這也太可笑了,等我去看看怎么回事!”說完徑直來到崔家,讓人通報要見員外。
崔鵬程心知其來意,借故不見,王大郎候在廳里無計可施,恰逢員外的一個舊友來訪,便將此事一五一十說給那人聽了。
末了,氣憤地說道:“起初是員外自己求著和別人聯(lián)姻,如今親家翁、親家母過世,卻不叫兒子媳婦過去處理后事,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?”
那人深以為然,安慰道:“這自然說不過去,老話說得好,‘婚姻事,難論高低。若論高低,何必當(dāng)初要結(jié)親?’你且不要急,我去和他說說。”
如此一來,崔員外也不好再縮著了,走出來說道:“我叫他女兒去就是了,只是不巧,小兒剛好不在家,只好改日再去。”
一面叫好了船只,一面吩咐下人去給朱氏報信。
可憐朱氏突聞噩耗,頓時號啕大哭起來,一路跌跌撞撞奔到廳上,問父母如何俱死,王大郎如此這般備述一番,朱氏哭得死去活來,幾乎昏厥過去。
王大郎好言勸慰道:“事已至此,哭也無益,依我之見,速去盛殮為妙。”
朱氏要丈夫同去,崔玉林卻避而不見,一時心慌意亂,只得一路哭著回到房中,收了些隨身衣服,叫來一個小婢拿了,跟著王大郎上了船。
到了家中,抱著雙親尸首哭得石人下淚,鐵漢傷心,旁人聽了,也不知跟著落了多少眼淚。哭罷,準(zhǔn)備后事,以為家中還有些用度,那知一看之下,卻是空空如也。
自己來時又慌慌張張,一文錢也不曾帶。無奈,只得央王大郎幫著將房子變賣,這才買了兩口薄薄的棺木。
好在鄰里都來幫忙,將朱家老兩口兒入殮,棺木抬到空地上安放好,只是至始至終不見女婿崔玉林的影子,公公婆婆也未曾買一張紙錢相送。
等事情完了,王大郎說道:“是我接你回來的,自然要送你回去。”將朱氏送到崔家門口,也不去見崔員外,轉(zhuǎn)頭就走。
朱氏自己進(jìn)了門,見了婆婆,忍不住淚如雨下,誰知那老婆子見狀,不但無一句安慰的話,反倒出言譏諷道:“你哭成這個衰樣,怎么不同你那好爹好娘一同去了?”
朱氏氣得一言不發(fā),回到自己房中,見箱籠物件全被丈夫都搬到了小妾房里去了,只留下一床一桌一凳。
正在暗暗叫苦,丈夫卻走進(jìn)來說道:“別哭喪著臉,你的東西都在,沒人稀罕,其余的都是我家置辦的,我想搬到哪里就搬哪里,與你有什么相干?”
連番羞辱打擊,朱氏氣血翻涌,再也忍耐不住,厲聲說道:“罷了,罷了!我也不活了,與你拼命就是了!”
說完一頭撞了過去,可憐嬌滴滴一個女子,怎是大男人的對手?自己還沒挨著對方的身體,便被一拳打翻在地,崔玉林手腳并用,亂踢亂打,毫不留情!
弟媳聶氏聽見,忙走來相勸,崔玉林方才罵罵咧咧地住了手,扭頭出了門。
朱氏蓬頭垢面、滿臉血污躺在地上,聶氏叫了一個丫鬟相幫,將她扶到床上睡下,低聲勸慰道:“大伯的心腸實在太狠,只是我們做女人的,除了默默忍耐,指望他回心轉(zhuǎn)意外,還能有什么法子呢?”
朱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只是輕輕搖頭,聶氏勸慰良久,見她閉上眼睛,像是要歇息,只得說了一句“嫂嫂不要多想,好好睡上一覺罷”便走了出去。
到了黃昏時分,丫鬟端來一碟小菜,一碗薄粥,朱氏卻叫她拿走,起身關(guān)了房門,思量與其活著受苦,不如死了反倒干凈,哭了又哭,到了半夜,便一發(fā)狠,懸梁自盡了。
可憐朱氏自從嫁到崔家,不曾有一日舒心日子,悶氣倒是受了無數(shù),如今落得這個下場,真是“萬般皆是命,半點不由人。”
次日,直到午飯過后,奴婢見她還不開門,叫門也沒人應(yīng),疑惑起來,撬開窗戶一看,只見她直挺挺的掛在那里,連忙撞門進(jìn)去,一摸身子,早已經(jīng)涼透了。
崔家正在興旺頭上,欺他父母已死,又無親戚,于是隨意買了口棺木,草草入殮,并無一人說句公道話,聶氏心中雖有不平,奈何自己身為崔家兒媳,又是女流之輩,只是背后悄悄祭奠了幾回,暗中落了不少眼淚。
公婆自她死后,反倒像甩脫了一個累贅一般,丈夫也道死得好,正好方便他另娶一個富家女兒,心里說不出的快活,白布也沒用一塊,功德更不必說了,竟然比死了一個婢女還不如。
一日,正值崔員外五十壽辰,賓客盈門,忽聞晴天霹靂,震得地動山搖,眾人驚疑不定,說道:“怪事了,如此大好天氣,怎會有此霹靂?”接著便有人道:“這有什么好奇怪的,必定是打了甚么妖孽毒物。”
眾人你一言我一語,說什么的都有,忽見門外一人飛奔而來,嘴里大喊道:“員外,不好了!你家祖墳被雷打了!晴天一個霹靂,雷火交加,把墳頭炸出一個大窟窿,棺木被掀飛到數(shù)丈之外,周圍樹木也不能幸免,全部燒了個焦黑,員外須速去看看!”
崔員外聞言大驚,連忙趕到墳頭,眾人也都跟著去看稀奇,到了地方,果然看見墳頭赫然裂開一個大洞,棺木被雷火轟得焦黑,歪倒在數(shù)丈之外。
眾人驚駭不已,暗道:“這是天不容葬!”崔員外垂頭喪氣,一時也沒了主意,只得先回家后再作打算,行到一小石橋邊,只見朱漁翁老兩口兒立在橋頭,一陣陰風(fēng)撲面而來,崔員外口中只叫得一聲“親家親母”,往后便倒。
眾人忙將其扶起,兀自昏迷不醒,抬到家中,忽然開口說道:“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!騙了我的十畝地,氣死我夫婦不算,又逼得我女兒自盡!我到底有什么虧欠了你,要下此毒手,害我一家?”
此話一出,眾人紛紛叫嚷起來:“是朱漁翁來索命了!”員外妻兒忙跪地求饒,那被附體的員外指著他妻子罵道:“你這為老不賢的老巫婆,少不得要死在我手里!否則,難消我心頭之恨!”
完了又指著崔玉林罵道:“你逼死發(fā)妻,少不得也要遭橫死!”崔家母子嚇得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牙齒捉對兒廝打,忙許他做功德懺悔、賣好棺木改葬……
只是不依,旁人見了,俱都不寒而栗。亂了一夜,次日方才漸漸蘇醒,睜眼對妻兒說道:“冤魂索命,我怕是活不長了,我死后,你們要好好守著家業(yè)。”
話音剛落,便開始自己打自己嘴巴,邊打邊說道:“你要守家業(yè),為何要把我家弄得家破人亡?”
說著搶過床前桌上的一把剪刀,朝著心口便刺,好在他妻子眼疾手快,慌忙攔住,只聽他喉頭“格格格”直響,像是被痰堵住了一般,雙腳一挺,頓時氣絕身亡。
見父親已死,兩個兒子慌忙置辦后事,入殮方畢,崔玉林坐在房中,忽見朱氏滿面怒容走了進(jìn)來,頓時嚇得冷汗淋漓,大聲喊道:“快來人啊!有鬼!有鬼!”
眾人聽見,忙走來察看,卻什么也沒有。自此以后,只要無人之時,朱氏便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,崔玉林被嚇怕了,時時刻刻帶著一把樸刀,只要朱氏現(xiàn)身,抽刀揮砍,那冤魂便不見了。
一日,崔玉林在屋里獨(dú)坐,又見朱氏走來,煩不勝煩,忙抽刀一揮,只聽得一聲慘叫,朱氏頹然倒地,心中暗道一聲不妙,仔細(xì)一看,卻是把小妾?dú)⑺涝诘厣稀?/p>
頓時嚇了個半死,不由自主大喊大叫起來,眾人聞聲而來,一看之下無不大驚,料想此事瞞不住,只得派人報與小妾父母知道。
其父是縣中皂隸,一見女兒被害,怎肯善罷甘休?徑直去縣里告了一狀,又率領(lǐng)一干親戚打?qū)⑦M(jìn)來,將崔家掀了個底朝天。
縣官派人查驗了命案現(xiàn)場,將兇犯崔玉林帶走,當(dāng)堂審問,聲稱是用刀驅(qū)趕鬼魂,以致誤傷。
縣官哪里肯信,斥他信口胡說,命人上了夾棍,那崔玉林細(xì)皮嫩肉,受苦不過,只得招認(rèn)殺人。縣官大怒,責(zé)了三十大板,打過后將其收監(jiān)。
其母要救兒子出獄,各處使銀子,又買通了苦主,叫他不要追究,誰知縣官是個正直清官,堅決不肯枉法,以致崔家白白費(fèi)了銀子,崔玉林仍舊被問成了死罪,其母見無力回天,一口氣沒接上,郁郁而終。
崔玉林也緊隨其后,不等刑期到來,便病死在了獄中。唯獨(dú)剩下二房夫婦,家道雖敗落,但夫妻和睦,后來子孫也算成器,多年后再奔小康,雖不如崔家早前鼎盛,好歹得了個善終,這也算是上天念聶氏不欺人之德了!
故事為虛構(gòu),只為導(dǎo)人向善,與封建迷信無關(guān)!說來可笑,那崔鵬程既然篤行風(fēng)水,難道就不曉得因果報應(yīng)?若風(fēng)水之說有靈,難道因果報應(yīng)之說就不靈?他只管昧著良心謀奪好地,間接害死了一家三口,若這種人都能大富大貴,那豈不是老天無眼?人生在世,唯有不欺人、不害人、不負(fù)人便是最好的風(fēng)水,一言以蔽之:葬地好,不如心地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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